凌玉本就沒有多少東西，三兩下就收拾完了，跟大家道別之后，她走出宿舍，往辦公樓那邊去了。
凌嬌嬌看著她去的方向，神色晦暗不明。
“黎教練。”凌玉接到黎照之的電話。
“你人呢？自己先走了？”黎照之跟面前四個小鬼大眼瞪小眼。
“沒，就在研究院，我在辦公樓這邊，還有點事兒。”
“辦公樓？”黎照之反應了一秒，悟了，“好好好，我懂了，那我們就先走了。”
凌玉：“……”你到底懂什么了？
黎照之招呼四個小孩離開，正準備上車，見到旁邊剛出來的黎頌停住了腳步，“你們先上車等我。”
他走到黎頌身邊，“小叔。”黎頌乖乖地叫了一聲。
黎照之打量了一下他蔫噠噠的臉色，“怎么？一分之差輸了很不開心？”
黎頌抿了抿唇，沒說話。
“我都說了我哥嫂這些年把你捧得太高了，你呀，就是該受點教訓才行。”自家侄子屈居亞軍，黎照之笑得還挺開心。
他哥哥嫂子都是老師，從小黎頌就展現了驚人的數學天賦，夫妻倆如獲至寶，為了激勵黎頌，長年累月給他洗腦，說他是天才，是最棒的，黎照之早就覺得這樣下去會出問題。
要是黎頌一直沒有敵手也就罷了，就怕遇到凌玉這種人，難以企及的天賦會摧毀一個一直一帆風順的人的自信心，這種打擊將會是毀滅性的。
所幸，現在還不算晚。
黎頌無語，有這樣當叔叔的嗎？
“好好調整心態，集訓再跟她碰一碰。”黎照之拍拍侄子的肩。
黎頌沉默了一瞬，呼出一口氣，斬釘截鐵道：“我會的。”
他輸給凌玉一次兩次沒關系，哪怕三次四次也無所謂，只要還有成為對手的機會，那么他就永遠不會認輸。
黎照之欣慰地笑了笑，他這個侄子身上的浮躁之氣終于沉淀下來了。
“走了。”
黎頌叫住他，“小叔，你今年過年還不回家嗎？”
黎照之的腳步頓了頓，他沒有回頭，擺擺手道：“再說吧。”
黎頌嘆了口氣，小叔說他軸，他自己又何嘗不是？
“老師，師兄。”副院長辦公室，凌玉跟兩人打了招呼。
伏案工作的寧淮清頭也不抬，“小玉來了？先坐一會兒，師兄還有點工作，等我一下。”
“好的。”
徐靜山哼哼兩聲，“哪里有請客吃飯還讓客人等著的道理？一點誠意都沒有！”
“這能怪我嗎老師？”寧淮清無奈地抬起頭，“您現在眼睛也好得差不多了，我都催了您好幾次回來工作，您都一直推辭，您要是回來，我可不就輕松了。”
一說到這個問題，徐靜山立馬噤聲了，眼神亂瞟就是不正眼看他。
凌玉有點奇怪，老師之前不是一直很期待回來研究院工作的嗎？怎么會一直推辭呢？
見老師躲避的神色，寧淮清放下筆，認真道：“老師，我知道您是擔心您回來工作，研究院內部會有些不一樣的聲音，也怕有人對我不滿，但是我向您保證，讓您回來任院長一職，不是我一個人的建議，而是上面統一開會決定的，您怎么就不相信呢？”
“您要是不相信我您去問問您的老朋友，秦相院士，他總不會騙您吧？”
徐靜山沉默了一瞬，“我再考慮考慮。”
其實，除了寧淮清說的問題，徐靜山還有一層顧慮，他畢竟十多年沒有再參與任何學術研究了，十多年，這個世界日新月異，他擔心，自己已經沒有足夠的能力再來領導這偌大的一個研究院了。
徐靜山心里苦笑，沒想到，他竟然也有這么畏手畏腳的一天？
“那您好好考慮，我先跟上面說說。”寧淮清立馬順桿往上爬，說考慮就是松口了，他懂。
“你這小子！”徐靜山哭笑不得。
“好了，好了，我也不忙了。”寧淮清站起身來，“走吧，咱們回家吃飯。”
“那個什么……”凌玉猶豫了一下，“師兄，我能多帶一個人嗎？”
“行啊！”寧淮清非常爽快，“帶誰？”
“我……未婚夫。”
徐靜山瞬間看了過來，“你說誰？”